最近粗略翻阅了一本学术著作《基于启动和脑电波实验研究普通话和闽南语连续变调词的储存模式》。书中第二章和第三章针对普通话和闽南话的变调规则做了一个实验。实验流程是这样的,以普通话的“3-3→2-3”规则(比如辅导 fu3dao3 实际上会念成 fu2dao3)为例。实验人员让被试者听一些词语,然后让被试者判断这些词语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词语。在让被试者听一个词语之前,会播放这个词的第一字作为刺激。实验分为两组,第一组播放的刺激是变调前的发音,比如播放“辅导”之前会先播放“fu3”的声音。另一组则会提前播放变调后的发音,比如播放“辅导”之前会先播放“fu2”的声音。然后比较两组实验中被试者的反应时间和准确率。除了普通话的“3-3→2-3”规则,研究者还针对闽南语的“24→33”规则(例如“平等”)和“51→55”规则(例如“主持”)也做了相同的实验。
实验结果如下表所示:
变调规则 | 刺激效果(变调前) | 刺激效果(变调后) |
---|---|---|
普通话“3-3→2-3” | 有 | 无 |
闽南语“24→33” | 有(较好) | 有(较差) |
闽南语“51→55” | 有(较差) | 有(较好) |
表格中所说的“有刺激效果”的意思是,播放刺激声音后,被试者的反应速度和准确率提高了。
从实验结果可以看出,对于不同变调规则,播放变调前和变调后的声音的刺激效果是不一样,并且两者之间存在负相关的关系。
作者还认为,播放变调前声音的刺激效果与变调规则的能产性(productivity)是正相关的。依据是有文献(Modeling Taiwanese speakers’ knowledge of tone sandhi in reduplication)表明闽南语“24→33”规则的能产性高于“51→55”规则。
在该文献中,研究者做了这么一个实验:他们给闽南语母语者播放一个字 A,然后让被试者念出这个字的重叠形式 AA,例如“怪”→“怪怪”,然后分析变调的准确率。用于测试的字可以分为三组:AO、*AO 和 AG。其中 AG 是并不存在的字(不算声调的话,发音是合法的,但是算上声调就不存在这么发音的字),而 AO 和*AO 都是真实存在的字,不过对于 AO 组的字而言,其重叠形式的词是真实存在的,而*AO 组中的字并不存在重叠形式的词。下图给出了这三组字的例子:
该实验的测试结果如下图所示:
从中可以明显看出“24→33”规则的变调准确率远远高于“51→55”规则,特别是对于 AG 组。这就说明“24→33”规则的能产性更高。